“那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什么人?”姚伯阳正坐在石家查看粮目,忽听温有道来报,说有人要见他。
不等温有道回答,北殷怀已经站在门外。
“太子在上,请受老臣一拜。”姚伯阳急忙起身抱拳单膝跪地。
此时的北殷怀,头戴金冠,身着白色锦缎金丝线绣山海暗纹,脚着黑缎绣金蟒靴,目有星河,面似娇霞。直挺挺站于晴天白日之下,威风凛凛,一派天子之风。
“将军这是做什么?快起快起。”北殷怀进门,扶住姚伯阳。
“臣有罪!”姚伯阳押着手臂,坚持不起。
“你有何罪?境州现在的局面,又岂能是你的过错?”北殷怀心知姚伯阳所指,急忙劝慰。
“一个月前,石长庚曾派其子石一安送信向我求助,当时我有所顾忌,乌合在北一直虎视眈眈,我怕一动,他们趁机来犯,那时鞭长莫及,悔之晚矣。”
“将军考虑周到,本也不该向您求助。”
“当时我也是这样想,但不知他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我们没有败在乌合手里,倒败在了自己人手上!”姚伯阳言辞激动,眼睛瞬间通红。
“将军莫要自责,既然我已经来了,必会将真凶归案,还百姓安宁。您先起来说话。”
姚伯阳起身,叹了口气“张改之背后牵扯甚广,恐不是那么容易。何况现在赈灾在急,我虽与石长庚有同袍之谊,但轻重缓急之间,还请太子放心取舍!”
北殷怀没有接话,继续将话题转到石长庚身上“对了,我已经见过石一安了。”
“奥?”
“在宝月寺,他劫了程于寿的粮车,将粮食分给了灾民。”
“胡闹!自作聪明!”姚伯阳压着怒火“长庚一生光明磊落,从不行不正之事。怎会教出如此胆大妄为的儿子?”
北殷怀松了口气,刚要开口,却被姚伯阳抢先“我还是先带太子去看看灾民吧。”
北殷怀随着姚伯阳在温有道魏海龙等一行护卫的陪同下,从百业萧条的城内来到满目疮痍的城外。
最后登上了可以俯瞰合郡的翠微山。农田阡陌交错,大地裸露着干涸。
一眼万里,满目苍凉。
竟还有些痴心妄想的老农,全族挑水,企图将大地一桶一桶浇活。
北殷怀的视力极好,但也许不用看他也知道,蝼蚁一般背上压出血污的老人,正在躬身埋头前行。
“要是能把五行河的水引过来就好了。”姚伯阳一声浓重的叹息将北殷怀拉回现实。
“将军!”北殷怀听此一愣,他没有想到会从姚伯阳嘴里说此如此大逆不道的话“龙脉是国运。”
“就是因为是龙脉,才使得境州大旱三年,土地颗粒无收,百姓尸横遍野!这样的国运还是国运吗?”姚伯阳情绪激动,满脸涨红,直盯着北殷怀。
“这不是你我可以决定的。”北殷怀转身,躲闪过姚伯阳的眼睛。
“民疾苦,何来国运可言啊!”姚伯阳几乎要哭出来。
“如果国不存,那连你我这样站在这里说这些话的人恐怕都没有了。”北殷怀侧身对着姚伯阳,看着田中还在挣扎的农人。
“这不是为政者可以推卸责任的借口啊!何况您是太子!大治未来的主人!我等拼上性命不惜逼死留王,为的是大治不再有祸乱!百姓能够安居乐业!休养生息!为的是保你登基!”姚伯阳更没有想到他能从北殷怀听到如此怂话。
“可我还不是皇帝~”北殷怀拧过头“父皇又受制于皇祖母,但不管谁为政,都不可能实现真正的太平盛世。就算我当上皇帝,也不可能让天底下所有人都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我当然会尽力去做,但也应该承认谁也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