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太上皇回京(下)(1 / 2)

李纲情绪也很激动,他对宋钦宗说道“天下之理,诚与疑、明与暗而已。诚则明,明则愈诚,自诚与明推之,可以至于尧舜;疑则暗,暗则愈疑,自疑与暗推之,其患至于有不可胜言者。耿南仲当以尧舜之道辅陛下,而其人暗而多疑,所言不足采。”

宋钦宗听后笑了笑,没回应。耿南仲则“艴然怒甚”,拂袖而去。

不久,宋钦宗又在睿思殿召开茶话会。刚喝完茶,耿南仲忽然站起来奏说道“臣刚才奏对时遇到左司谏陈公辅,公辅乃二月五日联合李纲一起鼓动士民伏阙者,岂可处谏职?乞送御史台根治。”宋钦宗及宰执们闻言皆愕然。

李纲先是一愣,没料到耿南仲这么快就开始报复自己,他启奏道“臣刚才与南仲辨论于延和殿,实为国事,非有私意。而南仲对臣之言衔恨在心,故有此奏。伏阙之事,陛下素已鉴察,臣不敢复有所辨。但臣以菲才冒处枢辅,仰荷特达之知,未能有所补报,区区素志,欲俟贼骑出疆,道君銮舆还阙,然后求归田里,臣之愿也。今南仲之言若此,臣安敢复留?愿以公辅事送有司,臣得乞身待罪。”

宋钦宗笑了笑道“伏阙士庶以亿万计,如何结构?朕所闻知,卿不须如此。”

宋钦宗想劝他们和解,可耿南仲揪住不放,意犹未已。李纲于是再拜,起身离开睿思殿,出居启圣院。

启圣院位于皇城西角楼西侧,乃宋太宗降诞之地,是供奉宋太宗的神御殿。李纲让人将办公桌椅从枢密院搬到这里来,他要暂时待在这里。他给宋钦宗呈上一份劄子,请求去职,劄子曰“臣闻见危致命,臣子之常分;陈力就列,古人之格言。方艰难之时,故当徇国忘躯,而于揣分量才,又有不能则止之义。辄伸愚恳,上渎天听。伏念臣赋性蠢愚,学问荒浅,比由庶僚,荷陛下异恩,擢在政府。自蒙委任,夙夜究心,外捍疆敌,内安众志。上赖宗庙社稷之灵,陛下仁圣所格,丑类退师,京邑安疆。传檄而三镇坚守,奉使而两宫协和,区区之忠,志愿粗毕。

而臣自事变以来,夜以继日,无时暂休,智术殚于思虑,意气索于忧虞,内度绵薄,实难勉强。况今朝登老成,贤智并用,正论得伸于庙堂,德意下洽于海隅。自此天下豪杰忠智之士,当连茹而进,内修政事,外攘夷狄,以副陛下尝胆卧薪之意。顾如臣者,材术既疏,心虑愦耗,深恐有误使令,以速罪戾。伏望圣慈许罢臣枢密院事,特除一在外宫观,任便居住,则仰荷陛下终始保全之恩。捐躯报国,期于异日,干冒天威,取进止奉。”

宋钦宗接到劄子后,提笔批道“今封还卿奏。岂可如此?托付之意至矣,更勿少疑。不得再有请,虽累百章亦当封还!”

第二天,即三月二十八日,李纲又连上两份劄子,继续恳请去职。他在第二份劄子中说“今早进对,与大臣议论不合,遂诋臣以士庶伏阙之事,疑臣结构,至欲御史根治。伏念臣备位枢管,横遭诬蔑,有玷国体,宁不动心?”

宋钦宗在劄子上批道“依已降旨不许,搬出启圣院,依旧赴院供职。”

李纲在第三份劄子中说道“况因廷对,同列议论,偶有不合,遂遭诋诬,苟包羞忍耻,强颜取容,不唯有玷国体,亦将取轻于陛下,其何以协赞帷幄之谋,折冲万里?”

宋钦宗在劄子上又批道“可赴院供职,不得再有陈请,今封还卿奏。”

李纲在第一份劄子中,并未说出要求辞职的真正原因,反而流露出一丝嘲讽的意味。他在第二份和第三份劄子中,忍不住说出了原因。很明显,李纲这是在以辞职为要挟,给宋钦宗施加压力。李纲这样做的目的,是希望宋钦宗能出手惩处耿南仲。可是,耿南仲与宋钦宗关系非同一般,宋钦宗怎么可能处罚他呢?

其实,宋钦宗知道李纲这是在赌气,并非真要辞职。这天,宋钦宗派御药内侍去启圣院向李纲传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