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氏是真忙，女儿的嫁妆，还有夏瑞轩的婚事。之前本来看好了几家人家，还没跟对方提这些事。

眼下女儿都要嫁人了，没道理让哥哥亲事一直悬着。她看中了两家都不错，打算过两天跟夏建昌提一下，若是他也觉得好，她就亲自看过之后，给夏瑞轩定下来。

“阿澜。”夏仲渊叫着卫氏的小名。对上她眼中的不耐时，心头一痛：“对不起。”

卫氏这次终于拿正眼看他了。她挑了挑眉，像是看西洋奇景一般。

“你对不起我什么？”

“我，我——”

夏建昌嘴唇动了动，其实他有很多抱歉的话，可是这会，却觉得那些根本不足以抵销他内心歉疚的万一。

“我不知道。很多事。当年我不是故意的。我并不知道你有了身孕，如果我知道，我——”

“如果你知道，你也一样会怀疑我对余氏下毒，也一样会以为我推她，进而推我那一下。”

“我——”夏仲渊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却发现，他真的有可能，会做那样的事——

“夏仲渊，你知道，我最恶心你什么吗？”

夏仲渊茫然的看着她，似乎不理解她的意思。

“我最恶心你的，是你的懦弱，从来不敢面对，自己真实的内心。”

“这么多年，你真的不知道，余氏的所作所为吗？不，你知道。你其实都知道。可是你知道，却不敢面对。所以你哪怕明知道她很多时候并没有道理，你依然选择毫无保留的站在她那边。因为你不敢承受，更害怕面对，你喜欢的女人不过是你想象出来的那个样子。真实的她，面目可憎到丑恶的地步。对吧？”

“我——”

“夏仲渊，你知道吧？那天回去，你女儿问我，为什么不跟你和离，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夏仲渊怔怔的看着卫氏的脸，心里有预感，她要说的话，绝对不是自己想听的。

“我跟女儿说，我特别想留在侯府，留到最后。等着看你，跟余氏的结局。我十分期待有一天，你发现自己爱错了人时，会是什么反应。”

卫氏说到这里，突然笑了出声。

“现在我看到了，然后我发现，你果然懦弱得跟我想象的一样。”

她往前一步，抬头跟夏仲渊对视：“夏仲渊，你就是个懦夫。”

扔下这句，她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夏仲渊捂着心口的地方，只觉得原本就心疼的地方，这会更痛了。

卫氏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打在他的要害，让他疼得无法呼吸——

…………

夏青桐发现，卫氏心情很好。

“娘你笑得这么开心，是有什么好事吗？”

“当然是好事。”卫氏不想说自己刚刚在夏仲渊那里狠狠出了口恶气。她把手上的嫁妆单子给夏青桐看：“这些是娘跟府里为你准备的嫁妆。按着规制也差不多了，不过，毕竟是你自己的嫁妆。你要是有哪里不喜欢，或者不满意。娘就给你去了，换上你喜欢的。”

夏青桐随意看了一眼，发现上面的东西，好多跟她另一个时空都是一样的。

这里面，除了侯府给的一些产业，还有很多都是卫氏自己的私房。

不说丰厚的银钱，就那些庄子，都是出产十分丰厚的。给她的，也都是良田。更不要说还有铺子一类，都是地段很好，生意也很稳定，她几乎只要接过来就能开始盈利。

“娘——”

夏青桐莫名有点鼻酸。上辈子，她跟卫氏是亲生的母女，她对她这样好是正常的。

可是这一世。她不过是一个半路认回来的女儿，她还能对她这样好？

“你这是怎么了？”

夏青桐摇了摇头，说出来的话，却已经有鼻音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