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弘已经醒了，他的耳朵上还有血渍。整个人也狼狈得不成样子。

不过这样的他没有激起庆仁帝丝毫的怜惜之心，反而只有憎恶。

“朕倒是小瞧了你。”

明弘不说话，庆仁帝冷笑一声：“也是。那个疯女人能隐藏这么多年，你自然也有点能面。”

看他还是不说话，庆仁帝也不想跟他多说了。

“朕不关心你怎么做到的。不过这一次，朕不会放过你了。”

明弘的脸白了一瞬，却突然笑开。

“哈哈哈哈。不放过我？父皇？你还能怎么不放过我？不就是要我的命吗？你以为，我还稀罕活着吗？那个地牢是什么模样，父皇你大概没过看过吧？”

“这么多年，父皇你真的关心过我吗？如果你关心过我。你又怎么会不知道，我母妃是个疯子？你又怎么会不知道。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她在虐待我？”

“你当然看不到。因为你一直以来，只能看到明越，你的眼中，何曾有过我？”

庆仁帝沉默不语，明弘却觉得不吐不快。

“父皇，你眼中都没有我。又凭什么要求我要跟你父慈子孝。当个好儿子呢？”

沉默，庆仁帝盯着他的脸，看着他眼中的疯狂，反逆，还有恨，他知道，他说不通。

明弘觉得他受尽委屈，是因为楚昭仪。可是他怎么不看看明越？

被人那样对待，却还能持有一颗君子之心。没有变得更坏，只有变得更好。

所以说，不是他的问题，是人的问题。

这人跟人啊，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明弘的身体被人带出去的时候，庆仁帝到底没忍住。

“不管你信不信。在你们出生的时候，朕对你们每一个孩子，都是抱有期许的。”

他最疼爱的孩子确实是明越，也为了保护他，做了很多事。

他最器重的孩子是第一个皇子明琛。他是尽了全力，想把明琛培养成下一代君王。

可是他也是人，他是一位父亲，对于其它的孩子。哪怕他并不亲近，也是自己的血脉。

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没有意义了。

明弘死了，对外说是鼠疫引发恶疾。怕传染，匆匆下葬。甚至没有葬在皇陵。

因为是得急症去的，加上之前朝中已经有人听说，天牢环境太差，明弘早就撑不住了。

倒是没有几个朝臣多想，大家都觉得理应如此。

明弘得了鼠疫去世的消息，有人告诉了楚昭仪。

楚昭仪听说这事的那天，在水牢里嚎啕大哭。等第二天狱卒发现的时候，她已经没有了呼吸。

这事当然不可能瞒得了庆仁帝，明越跟夏青桐知道的时候，庆仁帝正一个人呆在承光殿。

听说谁也没让进，晚膳也没用。

夏青桐跟明越对视了一眼，最后出于对庆仁帝的担心，两个人还是进去看他了。

庆仁帝坐在上首，手上不知道拿了个什么，看到他们进来，直接就扔在眼前的火盆里烧了。

“父皇？”

这是什么意思啊？生怕他有什么想不开的夏青桐和明越对视一眼。

夫妻二人眼中都有担心。庆仁帝摆了摆手。

他盯着火盆里面的东西化为灰烬。脸色又白了一些。

很多人影，很多往事，在这样的时候齐齐涌上纠缠。最后都化为了青烟，再也不见。

“父皇？”明越眼中有明显的关心。

“朕无事。”

看这个样子，可不像是没事的模样。

“父皇，时辰不早了，可要用膳？”

“恩。”

庆仁帝精神不太好，看起来老了好几岁。

夏青桐吩咐人送晚膳上来，上前几步看着庆仁帝：“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