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燏没有看见小玄的神色，她翻着图片和信息，在脑中整理着，“我也不确定，只是一个人的可能性很大。

首先是死者的伤口，他们都是颈部被横切，甚至位置都是一致的。不同人作案没必要讲究到这份上，不如说，死亡痕迹不同才是好的，这说明人多，还能让抓捕他们的人有所忌惮；

其次是血，死者的血全数都喷在了地上，没有被挡住的样子，而且在前几天的图片中，死去的几人的血喷溅方向是相同的，他们应该是从同一方向被杀的，并且很有可能是同时；

再次是最近两起事件的时间间隔，它们实在是太近了，凶手似乎已经无能为力，已经不想再把事情拖下去了，ta甚至把地点也指了出来，可能是希望借助众人的力量，但这明显已经打草惊蛇了。如果这次失败，凶手可能在后来再也杀不了ta想杀的人。

很显然，要么ta的同伴没有人想到这一点，要么ta只是一个人，而且没有想到这点，……又或者，ta想到了这点，但是看ta造成的两起案子，ta看上去已经执念得有些疯狂了，但是又让人感到ta无比冷静，甚至有种破釜沉舟的感觉，而这样疯狂又冷静的人，在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后，必定会做些什么，做些什么真的破釜沉舟的事……

ta可能早就想好了最坏结果下，要使用的后手。”

乌燏自己想着，越想越觉得不得了，她甚至无视了自己刚刚作的一系列推断，她抬起头看向小玄，眉头拧得紧紧的，“小玄，如果ta真的有后手的话，小玄觉得会是什么呢……？”

后手？

小玄在脑中稍作思索，随即笑了起来。

哪有什么后手，最多不过同归于尽罢了。

如果对方真是制造那些个怪物的人，那么手里再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也并不奇怪。

从第一次出手杀人开始，已经过去了一年多，想杀的人的据点似乎也已经找到，也杀了些人，但是凶手仍然没有杀完想杀的人。

现在这样的状况大概真的是放手一搏了。

成功，那么就收手。

失败，那么就谁都别想好过。

对逆鳞被触的人来说，这很正常，况且这个人似乎是个对于这个星球来说的外星人。

唔……他自己也说了『这个』呢……

其实他也是倾向于单人的。

因为一个人远比几个人更难以暴露。

不过终归是和他，和他们没多大关系，唔，如果他的黑暗有兴趣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一定要说的话，他只是对凶手究竟是怎样一个可怜人十分有兴趣。

然后，好好记住对方的可怜。

小玄随手关了屏幕，一手抚上乌燏的头顶，目光越过乌燏的头顶，望向澄澈的天空，“好了好了，不要想这些了。

不管对方想做什么，有没有什么后手，对方的后手又是什么，难道小燏想做些什么吗？

帮助凶手，找出背后隐藏的真相？

或者是为了解决那可能的后手，先一步解决凶手？”

他收回视线，低头对着乌燏的眼睛。

那是双透澈美丽的蓝宝石一样的眼睛，他可以清晰地看见自己在其中的倒影，他微微觉得自己的卑鄙。

他在诱导他的黑暗。

自出生开始，不，可能一出现在这个世上开始吧，他就活在那则可笑的预言之中。

他懦弱地活着，小心地呼吸着，内心的阴暗却在不知不觉中滋长繁盛，让他察觉的契机，是那空间兽腹中的两年岁月，他放任着它们的成长，然后，它们就成了他不可剔除的一部分。

唔……他也没想剔除它们就是了。

他早已决定与全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