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回到月光林地。
皎月笼罩的世界里,薄雾浅萦、烟波浩渺,美不胜收。去看盘谷,坐在湖岸旁靠在那硕大的虚影身躯上仰头望月。心中那惴着的隐痛好似得到了片刻停歇,调皮的精灵围绕在他身边吵嚷着让树公子陪它们去玩耍。他挥挥手,去吧去吧你们去玩吧,让我休息会儿。
精灵们扇动透明的小翅膀拉着小手成串成串从他眼前飞过,飞过丛林,飞去湖对岸。
皎洁的月光洒在他身上,单薄的白麻衫被微风拂动偶尔飘起落下,落下又被撩起。就像他魂境中的湖面,时有翻动归于平静,平静稍许复又泛起微漾。
呦呜…一声清亮的鸣叫划破静谥,自远空掠来一抹漂亮的白。
“布风”他伸手摸了摸白鸟的小脑袋,突然觉得掌心也是空落落的。好像,那里曾经有过一种无与伦比的温暖,他从未感受过但却知道,那种触手可及却又不曾在记忆里出现过的感觉。
呦呜…白鸟用脑袋在他身上蹭了蹭,继而乖巧地窝在他身边伏下身子。
一人一巨石虚影一鸟只静静地坐在月光之下、湖泽岸旁没有发生出一点声音。
风吹了不知多久,他撑了撑靠在盘谷‘身’上的后背,突然轻吁一气,布风鸟扭着小脑袋用一边的小眼睛看着他。
“我到底怎么了?总觉得好像丢失了什么很重要,很重要的…可是我连丢了什么都不知道…”目光空洞地望向湖对岸,在他眼中一切美景都好似并不存在,或许连自己也是不存在的吧!
呦呜…布风鸟扑愣着翅膀连声清亮鸣叫,长长的尾巴在空中晃动着。
盘谷缓缓站起它那硕大的身子,睁着唯一的一只眼睛看着扶苏“她”,低沉沙哑的一声。
扶苏抬头看向盘谷“什么?”“她”“谁?”“树”
…两千多年了啊,盘谷,为何你还是没能学会说话呢!扶苏无奈地垂落下眼眸,继而又自嘲地笑了笑。呵…连自己都不清楚心中所想,盘谷又怎么会知道呢!…真是,虚无啊!…长长地吐出一气,但胸膛里却始终都堆积着说不出、舒不尽的积郁。
人生除却生死无大事,求而不得谓之苦。死,他已经死过了。爱别离、怨憎会,有吗?有,曾经有。如今都放下了。就像眼前这平静无澜的广袤湖泽,风吹涟漪点点波光却再无一丝暗涌。求不得?他还有何可求的呢?本该早就结束的人生却得到了延续,不仅如此还获得了可纵横千里、可救人水火的灵力。还有什么是不满意的呢?!如果这样的生命还不足以令人满意,这红尘三万里碌碌凡人又当如何?父亲当年追求的永生之路,此时他不就正走在这条坦途上么!
可是,为何?为何呢?是从何时开始的?记不清了,只能清晰地感受到心中似有什么东西在一点一点填补他那曾经因为怨憎、求不得而生出的伤痛,而当他将一切前尘往事都放下时那充盈的柔意又突然流逝了。
他想要寻回那种感觉,但却发现根本无从着手。他不知道那温暖无比的柔意是从何处来的,更不知道要去何处将之寻回。
他就像一块曾经七零八落的碎片,被一双手将那些残破不堪拼凑完整之后却抽去了其中最重要的一片。可他自己却并不知道被抽走的到底是什么!风,很轻柔的风,徐徐吹来。天空中突然落下繁花朵朵,那美丽的、粉嫩娇弱的花儿随着微风在空中飞舞。
他抬头望过去,风之精灵在空中无形无态地卷着繁花,飘来飘去却始终没有落下。他伸出一只手,一朵轻若无物的六瓣粉红浮在掌中。
咚!心,没来由抽了一记。
空中传来风之精灵银铃般的笑声,很轻快,就好似从没有过一丝烦恼。是啊,它是风怎么会有烦恼呢?!
花解语,风解郁。如果,你真的能解开我心中郁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