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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风想到过去那为此名而战的白发老卒,猛地提膝上前,膝盖重重撞击,被对方以左手曲肘接下,轰然爆响中,空气被急速移动的庞大力量压缩成了粘稠而高温的气浪,朝着左右迸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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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风踏前,右手持刀,再度劈落,他的心中有一道道画面闪过,是在前往天雄城前,惊鸿一瞥的凶狠毒辣,是像是蝗虫过境一样,刀锋之下绝不留活口的贼匪,是结成军阵的双头蛟龙,是脸上有鞭痕的孩子,腿脚伤口化脓的老者。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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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曾经见到过的,也有更多他没有见到过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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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二十年里,杀了多少无辜之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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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先辈舍生忘死求来的,是这样吗?当年不惜为之死战的,就是这样?!”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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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武二字,你不配!”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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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绵的震颤之中,出现了一道刀鸣,王安风重重劈落的横刀刀锋劈碎了对方肩膀上的铠甲,镶嵌入肩膀当中,但是却不能更进一步,一只粗糙的手掌死死握住了王安风握刀的手腕。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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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的拼杀之中,对方的力量绝对在他的下风,但是现在却能够硬生生暂时遏制住他的发力,黑甲男子双眼看着他,虽然正在抵挡那种狂暴刚猛的劲气,仍旧足够平静,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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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我突然不想要杀你了,你这样子,和我以前认识的人很像。”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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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这样,哪怕是自己饿着肚子,也一定想要保护其他人,能够把干粮分给周遭遇到的百姓,自己饿着肚子的老好人啊,蠢货,若是自己都饿着肚子,又怎么厮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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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带着面具,王安风能够感觉到前面这人的语气变得和缓,可是很快的,和缓的声音重新冰冷起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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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最后,他死在某一场战争中,中了六刀,最后在开弓的时候,力竭而亡,我们得胜回来,他躺在城垛上,肩膀绑着绷带,用牙在咬弓弦,射出去的箭从一名骑兵的眼窝里洞穿了,都已经死了,眼睛怎么都闭不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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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帅对他说我们赢了,他那个倔骨头才闭了眼。”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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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亲自给他抬的棺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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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女人给了我一巴掌,那巴掌的味道,比你的刀狠地多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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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风沉默了下,心中的战意和杀机突然变得低沉了些许,抽刀后退了一步,看着前面的神武府旧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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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甲男子摸了摸肩膀上的伤痕,模样轻描淡写,因为这样的伤势,早已经见惯了,他的声音种带着嘲讽,面对的是王安风,但是口中的话却并不是指向王安风,看向更遥远的地方。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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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是他们舍生忘死得来的这天下安宁?”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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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知不知道,最怕死的往前冲,最怕疼的,最后杀的力竭而亡,那你知不知道,你背后那个光辉的大秦是怎么对他们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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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功最显赫的,要让他不治而亡,忘情厮杀的,战死沙场,满腔热血的,最后连一个名字都没有办法留下来,大秦的天下因为他们而稳定,但是,浩浩大秦,光明正大的帝王不能够有污点,所以要将之抹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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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下乱世的时候,他们是支柱,是秦之神武,天下安定的时候,他们就是最危险最有可能反叛的力量。”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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