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搭腔,他却像是乐在其中。有时会割下一块焦黄烤肉,咬上两口,赞声不错;有时会捏起一块乳酪放入嘴里,皱着眉头呸呸有声,那是发酸的乳酪不合他口味……
看见漂亮的草原姑娘,他也会多看几眼;看见街边招揽买卖的草原歌舞,他也会驻足一观,见到有人扔铜钱,他也会扔上几块灵石……
曲岩姜黎袁霸三人不时目光接触,总是感觉有着那么几分……分不和谐。
金戈不然,他没少见识魔界的贫瘠,曲岩三人觉得不和谐,他倒是认为正常。想当初,他来到明珠城之时,比魔首也好不到哪去。草原风情,西部出生一心修道的金戈也是涨了见识。
永健酒楼就在明珠大道十字路口,鹤立鸡群般的四层木楼建筑,无需指引,魔首迈步走进。扫一眼一楼吃客,嘿嘿一笑,也不知在笑什么。便是直上四楼,一眼就看见坐在窗边的王彦涛。
对王彦涛的印象,魔首还真深刻,凡俗自有识得那八个大字的城民,当时不知,回归岂能不知。
“国主子孙,何人之手。”魔首走到厅中央位置,目视王彦涛念出这八个字。
王彦涛面不改色起身,稽首一礼,道“让魔首看笑话了,彦涛文不成道不就,修道资质寻常,境界低下,写出那么几个字来也是错误频频,汗颜,汗颜。”
魔首看眼曲岩,看眼金戈,像是诧异的道“修元界修士都是这般无耻的吗?”
曲岩与金戈都不知该如何接口,只将目光看着王彦涛。
王彦涛呵呵一笑,道“不敢受魔首谬赞,戚元主曾说此乃厚黑,彦涛比起元主来还有着些许差距。”
“厚黑?”魔首再看身侧二人,“可是你们人类说的脸皮厚心肠黑?”
王彦涛稽首一礼,笑道“魔首所言正是,厚黑是为枭雄必备品质,元主说彦涛不具备枭雄本色,最多只能做一位狗头军师。彦涛不服,也想着钻研这厚黑之术,期盼有朝一日能得元主赞一声枭雄。”
魔首眨巴眨巴眼。他是真听不大明白王彦涛“枭雄”何指,只是觉得眼前满脸是笑,且笑得十分真诚的修士,能将黑的说成白的,能将谎言用最真诚的态度说出来,颠覆了他刚来修元界不久耳听目染的是非观,让他感到说不出的古怪。
“你会下棋。”魔首也学会了转移话题,虽显得生硬。
王彦涛不笑也是在笑,他说“象棋之法便是彦涛琢磨出来,供元主打发时间之用,没想元主却是大加赞誉,说象棋下好了,小到两军对阵,大到两界相争,都能从小小棋盘中显露端倪。”
“哦!”魔首拉长了音节,回头看了眼金戈,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走到王彦涛对面,眼中有光芒闪动,他说“两军对阵。”
王彦涛重摆棋局,说声“魔首请!”
曲岩四人面面相蹙,眼中却是喜色,时间对于他们来讲太重要了。
于是,不屑与金戈对弈的魔首三言两语被王彦涛带入对弈。
第一局,王彦涛轻易战胜魔首,尔后似笑非笑看着魔首。
这般笑容落在轻易败北的魔首眼中,便是不加掩饰的轻视,魔首暗怒,指指棋盘,意思是要王彦涛重新摆棋再战。
王彦涛双手呈上一支卷烟,笑道“魔首是客,卷烟请客。”说着恭敬为魔首点烟,尔后自己也点燃一支烟,又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道“棋局如战局,既是两军对弈,败者应主动收拾战场,这是棋局规矩。”
魔首面色不变,手中卷烟却是化为灰烬飘散,显然怒极。
曲岩心中暗自着急,责怪王彦涛看不清形势,正打算出口干预,金戈扯了扯他道袍,微微摇头。
窗边,王彦涛似笑非笑的表情依旧,也没有说再给魔首点上一支烟,更没有妥协去摆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