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狐奋力挣开孟展的怀抱,羞愤地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顺手抄起旁边桌上放着一碗鸡汤,又扣在了孟展的头上。
    鸡汤还是滚烫的,孟展哇呀一声,连退几步,伸手一阵胡抹,额头、脸上已经烫红了一片。
    他穿着一身小衣,头发披散了,再被这鸡汤一泼一烫,当真狼狈之极。
    孟展此前的确生了病,一则他以前养尊处优,不曾如此次赴忆祖山一般辛苦,再加上一路担惊受怕,伤心于社稷之亡,到了京城后,不免大病一场。
    不过,经过这几天荼家送药送饮食细心地照料,已经渐渐痊愈了。
    今日,荼狐刚听说有一位奇女子名叫玄月的,屠了一座青楼六十二人,可惜那说信儿的家人也语焉不详的,荼狐忍不住又想出去走走,打探个清楚,谁料正好被父亲看见,叫她给孟展送来。
    荼单让女儿去送鸡汤,其实也没别的意思。
    他现在不方便去见荼单,他若走动多了,怕给荼单招来祸患。
    朝廷一旦怀疑他与孟展在蓄谋造反复国,那岂不是给孟展招来杀身之祸?
    可若只叫一个家人下人去送饭,会不会显得今非昔比,自己对旧主也失了敬意?
    因此之下,虽然荼狐也不是最佳人选,也只能让她前来。
    不料,孟展将养了几天,身子已经康复,那颗好色之心顿时又蠢蠢欲动起来。
    荼狐刚刚正要出门,因为精心打扮过,孟展一看,明眸皓齿,俏媚可人,顿时食指大动,就想搂住荼狐求欢。
    荼狐如今对孟展既不是憎恨,也不是同情,而是厌恶,就如见了一泡恶臭的屎尿,被他一沾身子,哪里还忍得住,原本一向温柔的性子,小鹿一般地纯良,也忍不住做出了过激的举动。
    孟展一身汤水,狼狈不堪,头皮和脸颊烫得火辣辣的,不由心头火起,一时也克制不住了,指着荼狐骂道:“你这水性扬花、不知廉耻的贱婢!当初对朕,便千肯万肯,如今朕落难于此,你便连一手指头,都不给朕沾惑了。”
    荼狐从未想过一代词宗才子,她直到如今,虽然觉得他懦弱薄情,但仍然认为他多才儒雅的孟展,竟然会如泼妇骂街,说出如此恶毒的话来,一时整个人都呆在那里,脸色苍白。
    孟展一看,只道自己说中了她的心事,不禁冷笑道:“你道我被软禁在这里,就不知道你做的丑事?
    你自到了京城,曾经不只一次入宫吧?
    仗着几分姿色,想要攀附杨瀚,是么?
    这几日怎么就不去了?
    可是被人玩腻了?
    败花败柳,还妄想成为王妃贵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