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茶水喷了出去。

陈云光脸色铁青，楚人馆，小倌？？？？？

且不说成国公主使了什么手段让陈云光乖乖做起了心理建树。

那位昔日的艳妓房阿冗，第二日便不见了。

戚清明知道是成国派人接走了，比起揣测成国公主究竟要做什么，她更在意那晚成国对她说的话。

“清明，你知道，为什么你会背离家族，流落江南么？”

成国的目光如同一柄匕首，刺进人的心中。

“你太不在意他人，也太不在乎人心。”

对方的薄唇吐出的话，带着蛊惑的诱导。

“你要记住，人心，是这个世上最复杂的东西；它会因为你的容貌嫉妒你，它会因为你的言行愤恨你，只要你还活着，人心就会源源不断，对你产生喜爱，厌憎；至死方休。”

“戚清明，你想就此死去么？”

戚清明忽然想起腐烂在泥里的花朵，毫无意义，无人知晓。

“不”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失序。

“那就去学，学会读懂人的心思，学会辨别他人的恶意。”

成国凑到自己的耳旁，轻轻说道。

“放肆些如何？”

成国公主看见对方目中破土而出的情绪，满意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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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楼的姑娘们觉得那老鸨尤妈妈近日对姑娘们十分和蔼可亲，连脸上的褶子少了几条，私下里不禁揣测这是遇到了什么好事儿？

可不是遇见了好事儿，尤妈妈推开秦淮楼深处的艺容馆，此处是专门训练那些未来的艺伎名伶的地方，当日看到这姑娘的小脸，尤妈妈便有一种明确的第六感，这人必能艳冠秦淮楼。

尤妈妈在楼里做了三十年，就没见过这么清绝的容貌。

这是自己手里的进货暗道得来的。

也就是那些，在暗地里见不得光的贩卖生意——放债的压了好人家的姑娘来卖身还债，贫户卖儿卖女，搜罗皮相不错的流浪人口，狠绝一些还有绑了孤身的寡女来卖。

这绝色姑娘，便是惯爱盯那些寡女人家，强绑了来卖的于老四卖进来的。

此人行事极为缺德，在他眼中，那些家里只剩自己一个的女人，孩子，都是能卖钱的货物。

却有一个优点，绝对不会碰看上的货物，会败了价钱。

当时尤妈妈上下仔细检查了一番，这姑娘只有衣服上的绑痕，人昏着，连头发丝都没乱。

暗叹于老四能成大事，面对这等容貌，还能按耐不动的心性可窥一斑。

“姑娘，到了我这里，便放开些心思才好。日后你想要什么富贵没有？便是王公贵族也会拜倒在你裙下。”

这是尤妈妈规劝姑娘的第三日，若是对方仍旧死倔，接下来就开始鞭子加蜜糖得威逼利诱了。

戚清明神情恹恹，已经三天粒米未进，不用装都十分虚弱，听闻此话，却作出异常绝望的神态问道

“当真无人来寻我？”

尤妈妈心中一喜，忙道

“绑你来的人，全苏南都知道这人是干什么营生的，若是谁家丢了闺女，第一个便能想到他，他这几日该吃吃该喝喝，哪有人找他麻烦？”

戚清明双眼放空，一滴泪也没流。

“那便这样吧。”

一副默哀大于心死的样子。

尤妈妈知道成了，脸上笑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