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说说情况,因为我无法不明不白的接受儿子死亡的事实,我必须知道发生了什么。”

又是好一阵沉默过后,江酒开口了。

她的声音很低很缥缈,从她的语气里,他能听到悲愤与疼痛。

“这就是事情的经过,他离开海城的时候就已经中毒了,整整一个月,我们都在寻找解药,

可天不遂人愿,最后还是没能找到解毒之法,爹地,陆家跟几个孩子就交给您跟妈咪了,

我们不能在二老面前尽孝,希望几个孩子能抚平您们心中的创伤,如果有来世,我们再报答二位的恩情。”

陆父跟陆夫人听到这话,心下齐齐一惊,二老也顾不得伤心了,连忙呵斥道

“酒酒,你这说的什么浑话,我们已经失去了夜白,你难道还要我们失去你不成?”

“是啊,孩子们已经没了父亲,不能再失去母亲了,乖孩子,你别犯傻,听我们,别犯傻好不好?”江酒轻轻地笑了。

“谢谢二老,我知道你们将我当女儿看,不愿我年纪轻轻地就随他而去,但他是我的心啊,无心真的难活,

你们不要伤心难过,还有西弦跟婷婷呢,墨墨随意随心他们也是二老的亲孙儿亲孙女,血浓于水,他们会替我们好好孝顺您的。”

陆夫人哭得伤心,一边掉眼泪,一边忙不迭的摇头。

“不,不不不,我们对孩子们再疼爱,也取代不了你这个母亲,酒酒,你听我说,

咱们可以抱在一块儿去面对这个坎,不要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好不好?”

江酒笑道“妈咪,你先别激动,我也不会立马随他而去,他的仇,我要亲自为他报,

说不定过段时间我就想通了,会改变主意替他好好活着,抚养孩子,赡养二老呢。”

陆夫人连忙道“好好好,我记住你这句话了,你是个乖孩子,我知道你不会食言的,

为夜白报仇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也是我陆家的事,你赶紧带着他回海城,我们坐下来好好商量。”

“好,我先去一趟曼彻斯特,救了我未来嫂子后立马回海城。”

“行行行,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你一定要回来,活着回来,妈咪天天站在门口等着盼着。”

“好。”

话筒里传来嘟嘟嘟的挂机声,是江酒切断了通话。

她怕她再听几句就演不下去了,因为心里有负罪感。

陆夫人是真心疼她爱她的,她却欺骗她,害她承受了这‘丧子之痛’。

虽然是演戏,但隔着话筒,她都能清晰感受到老太太的悲伤与绝望。

陆夫人靠在陆父怀里哭得不能自我,“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夜白他手握重权,放眼整个国际都鲜有对手,他怎么就……”

陆父沉沉闭上了双眼,撕声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身处他那样的位置,荣耀与危机是并存的,

一个陆氏掌权者的身份已经将他推上风口浪尖了,他还把控了暗龙的势力,能不成为众矢之的么,

成王败寇,这是这个弱肉强食的世道唯一的生存法则,他败了,最后赔上了自己,是命,得认。”

陆夫人哭得更伤心,“酒酒怎么办,他们那么相爱,失去了夜白,她这一生该怎么过?”

陆父不断地叹息,他也不知道,或许成全她,让她随夜白而去,才是对她最大的仁慈。

但几个孙儿已经失去了父亲,不能再失去母亲了。

他身为祖父,也是有私心的。

他希望能保住江酒的命,给几个孩子完整的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