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好,上个星期,七七出去逛街,上洗手间时遇到一群人劫持,孩子没了。”
霍云深即使在面对外人时,都要将自己的罪名洗清,诬陷给他人。
这种卑鄙的做法,连他自己都感到不齿,却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上个星期?”倪海棠闻言,神情一滞,不由反问道,“不会是上个星期五吧?”
霍云深下意识抬起眼睛,“你怎么知道?”
倪海棠的声音有点紧绷,“上个星期五,我和七七在甜品店还碰到过,当时我们还坐在一起聊了几句。”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因为忆起什么,面色有些微的触动,“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七七是在上洗手间时遇到的不测?”
霍云深点头。
倪海棠的神色便更加慌乱了,“怎么会这样……”
“怎么了?”霍云深问道。
“都是我不好,那次因为我将饮料的杯子放在七七的手肘边,七七一个不小心,碰倒了杯子,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说要去洗手间的。”
倪海棠说着说着,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意。
她虽说仗着自己有钱有势,平时不大把别人放在眼里,但是这次出事的是霍云深的女人,又是黄可可的干妈,她就不能不重视,更何况,说起来傅七七之所以出事,和自己也免不了干系。
“这怎么能怪你。”霍云深听明白倪海棠的意思,苦笑。
“怎么不能怪我,如果不是我的饮料打湿了七七的衣服,她不会去上洗手间的,只要她不去洗手间,和我一起待在甜品店里,就根本不会遇到那些歹人。”
倪海棠一时间陷入深深的自责中。
殊不知她的反应落在霍云深的眼里,却是更加的自嘲讽刺。
真正害傅七七的人,可是他自己啊。
是他精心策划了这一切,就算傅七七当时没去洗手间,也会在另外一个地方遇到袭击。
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黄可可也算是听明白了大人们的对话。
这个年纪的小孩,虽然不是很懂小产的具体含义,但大概还是知道这指的是哪方面。
他面色阴沉,腾地从位置上站起来,“我能去看看干妈吗?”
霍云深叹气,“你去看看她吧,相信她看到你会觉得开心的。”
黄可可便抬步朝三楼卧房走去,倪海棠神情落寂的呆滞了一会,像是许久难以从自责的阴影里走出来。
“我也想去看看七七。”
霍云深犹豫了一会,还是点头道,“好,我们一起去。”
他们走到卧室门口时,发现黄可可停滞站在门口,并没有进去。
霍云深的目光越过敞开的门缝,看见里面的傅七七又睡了过去。
他上前,大掌落在黄可可的肩膀上,拍了拍。
黄可可抬起微红的眼眶,“干妈看起来情况不是很好。”
霍云深的喉咙艰涩的滚动。
是啊,七七的情况很不好,何止是不好,而是非常非常的不好。
安德鲁说她的肾脏已经严重衰竭,尽管已经给她服用药物,可是为今之计,最直截了当的办法就是找到合适的肾源,给她换上。
可是想要找到合适的肾脏,那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情。
在医学面前,即使他富可敌国,都无济于事。
他除了等待,别无他法。
倪海棠也站在门口,看着昏睡不止的傅七七,面露深深的自责。
不知为何,看着傅七七睡梦中的容颜,她有一种忍不住要流泪的冲动。
觉得好对不起她,很对不起她……
而这种对不起,好像根深蒂固,好像源自很久很久之前似的。
屋内,大床上,傅七七这是今日不知道第几次陷入昏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