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言语有些冰冷。
“哦?你口中的臣子,是何人?”
声音突兀响在楼中,乐师、舞伎一一停下来,不敢看这边,只是垂在脑袋站在原地,老人坐正身子,看着崔璆的同时,抬手挥了一下,喝道“继续奏乐,接着舞!”
老人性子古怪,三十多年前省试失利,因门阀和官僚而记恨至今,眼下听到崔璆说出这番皇帝不如臣子的隐喻,心里又开始不爽起来。
“说,何人有如此多妻妾?朕杀了这般多的门阀世家,朕下面的臣子就开始想着下一批门阀了?”
崔璆嘴角隐隐勾了勾,很快平复,小声道“是耿耿侍郎。”
坐直了的老人接过茶水刚抿了一口,眉头便皱紧,然后‘呯’的一声将茶盏重重放去榻前的小桌,高大的身躯站起来就往外走。
那边的宰相崔璆急忙跟上。
“陛下若是不信,臣可带你去看看,而且臣手下人看到的,还有其他发现。”
下了石阶,老人依旧没有说话,但意思就是让他继续说下去,崔璆也跟着一步步走下石阶,他跟随黄王两三年之久,脾性早已摸清。
“臣发现广德公主李寰也在里面,而且那些女人举手投足间不似寻常人家,恰好陛下当时入宫那李儇后苑没有一个女人”
前行的老人停下了脚步,崔璆的话说到这个地步,他岂能听不出来何意?那日入宫后,没有一个嫔妃宫女,麾下还带来一个老妪过来,失口说了句“凑合”的话,让他颜面无光,此时旧事提及,心里多少有些膈应。
黄巢抬起脸,看了看恢弘延绵的宫檐穹顶,有着鸟儿划过视线,片刻,他发下命令,着一队人去永安坊去寻耿青,一面他与崔璆趁车出安福门径直寻去了光德坊。
御辇、马队浩浩荡荡穿过街市,沿途来往的百姓被兵卒用刀赶去了街边,一路畅行无阻的抵到挂有‘耿府’门匾的府门前,里面听到动静的女子透过门缝朝外看了一眼,长长的兵马队伍横在外面街道,旌旗、刀兵长矛林立,吓得双腿都发软起来,转身就跑出檐下,叫住一个正给盆栽浇水的姐妹。
“外面有乱贼的兵马,快些去叫广德公主!”
下一刻,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
那女子连忙叫走姐妹,犹豫间,叫门敲门的动静越发大了,她深吸了口气,鼓足了气,迈着发抖的双脚走去大门,咽了咽口水,这才将门闩抽开,然后,院门嘭的就被一把推到旁边。
一个高大的将领抵着门扇在一侧,而旁边则是一个穿着黑底白云纹衣袍,领间缠绕金线的老人,须发斑白,负着双手只是看了眼怯生生的女子,便举步跨了进来。
“你是谁,为何擅闯我家?!”
女人大着胆子朝老人轻喝一声,然而声线却是颤抖的令黄巢轻笑,他走到门房的檐下,看了眼房里。
“了不起,看守门房,都是如此美丽的女人,耿侍郎当真富足,比那些朕杀过的门阀都要来的奢靡。”
一个朕字,将那女人吓得双腿抖的更凶,若非衣裙遮掩,怕是早已被人看到了,就算如此,双目露出的神色,依旧逃不过周围几经沙场的黄巢以及崔璆等人。
“你说说,你是谁?”
黄巢负手漫步下了是,走去风水壁,那女子不敢动弹,还是被兵卒用刀首顶了一下,踉跄的跟在后面。
犹豫了片刻,女子结结巴巴开口“这宅子是妾身夫君的”
“朕可没问你宅子是谁的,你就说出来了?事先就想好了的吧。”黄巢转过身来,抬手掐了一下女子下巴,将她小脸抬起,看到双眼里,吓得泪渍都在打转,平添一股令人怜惜的感觉。
听到脚步声,老人放开女子,转过目光看去风水壁一侧,一个衣着寻常的妇人领着一堆服饰各异的女人走了过来。
黄巢看着为首的妇人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