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殿下最后看了眼已经落下帘子的马车，转身消失在了人群中。

莫封见此才上前道“阁主，我们回锁连阁吗？”

容华沉思道“去那座宅子吧。”

莫封点点头，心中虽然诧异却还是选择了沉默，等着容华进了马车才慢慢驱车去了容华前不久才在京城秘密买下的想作为一处新据点的豪宅。

莫封在外面驾着马车，丝毫没有察觉到马车内异常尴尬的氛围。

马车里面很大，夙惗和容华之间相距甚远，夙惗一直默默地低着头，好像浑然不觉容华一直注视着自己的目光。她纤细而苍白的双手没有和往常一样握着暖炉，虽然容华的马车很舒适，却没有一样是能够抵御严寒的，容华发现了她冻得有些发紫的双手，默默地起身坐到了她的身旁。夙惗仿佛是被他的举动惊了一下，她猛的抬头看向他，眼眸中似有盈盈水波般剔透，看着她犹如小鹿般小心翼翼的眼眸，虽然明知道可能是假象，容华还是有些不忍心，他拾起她甚至有些骨瘦如柴的双手，一双大手包裹住揣入自己的怀中。

“再忍一忍，等到了宅子里便有地龙可以取暖了。”容华自己都没发现他异常柔和的嗓音，不似以往那般无动于衷，那常年冷淡的语气中像掉落了一颗石子般惊起了波澜。

夙惗垂下头去没有说话，看上去像是有些不知所措。

马车内又回归到沉默，容华默默地捂着她的手也没再开口。平时很短的一条路，似乎被拉得很长很长……容华不禁怀疑莫封是不是迷路了。

夙惗的内心其实是没有那么平静的，她低垂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包裹着她的那双大手，筋骨分明，还有着薄薄的老茧。眼神中有些怀念，也有些惆怅。

“慕容哥哥……”她喃喃道，似乎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心中所想已经脱口而出。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容华听闻为之一怔，他看向夙惗依旧淡漠的眼神，莫不是他的耳力非同寻常，甚至都快怀疑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慕容哥哥……

他的记忆中似乎浮现起了一个小女孩的脸，记忆中那个满脸灿烂笑容的可爱的女孩，他完全没办法和眼前这个消瘦到不堪一握的冷漠女子重合到一起。没有人知道他原本的姓氏，那个一度称霸京城的世家大族早已被人遗忘了。

除了惗惗……

可是她不是早在那场大火中香消玉殒了吗？

他抬起右手，颤抖着揭开这个近在咫尺的女子的面纱，好像一个惊天的秘密要破壳而出，这个秘密沉重到他甚至都没有勇气去证实，怕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他撩开她遮挡住眉心的玉石配饰，金灿灿的彼岸花图腾跃入眼帘，他轻轻的捧起她的脸庞，颤抖着，不可思议的眼神似乎要把她看穿。夙惗笑了起来，还是记忆中那一对甜甜的酒窝，只是笑意再也达不到眼底了。

“惗惗……”容华的声音中也隐隐有一丝颤抖，似乎在验证着最重要的时刻。

夙惗收起笑意，长长的睫毛遮住了满腔的思绪，那双仿若一潭死水的眼眸刺痛了容华的双眼，曾经她是多么的天真烂漫，他还能清晰的记起她策马奔腾的洒脱，舞鞭挥剑的不羁。这些年她到底经历了多少常人无法接受的变故！

“慕容哥哥，这些年你还好吗？”

夙惗并未倾诉自己的不易，她首先想到的是容华的境遇，这让容华的内心更加的不好受，她还是她，永远把亲近的人放在比自己还重要的位子。

“我很好，倒是你，我记得你常年习武，怎么身子变得这么的差？”

夙惗苦笑了一下“这些年，我一直在养病，能活下来已经是不易了。”

“这么多年，我一直想和你说句对不起。”夙惗哽咽道，“是我们，害了你们整个慕容家。”

“你不用道歉，就算不为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