亘古未有，生平第一次，早已见过大风大浪的帝长川，就算泰山崩于前都能面不改色的的他，此时竟前所未有的愣住了。

恍若被惊雷霹到，整个人怔松的毫无反应，浑身的血液也霎时沸腾凝固，一寸一寸的关节，仿佛都生了铁锈，他似被定格在了脚下分寸之地，纹丝未动。

他用一种凛然惊诧的目光，看着床上侧身而躺，轻微搅动着长发的女人，这个，还是他记忆中的顾念吗？

她竟然……这么主动？！

这是喝醉酒后的反应？

顾念等了一会儿，见他无所作为，便也感觉腻了，一边扯过薄被一边说，“最后一次，做，or不做？”

帝长川极快的思绪恢复，想也没想直接走过去，同时扯开了西装外套和领带，随手扔在了地上，整个人朝着她覆了上去。

他单手抚着她，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描摹着她的肌肤，房内光线明亮，她肌肤极白，而肩上的枪伤痕迹，也更加明显。

似刺痛了他的眼睛，他脑中所有奔腾的冲动压抑褪去，取而代之的，一丝丝的复杂讳莫，在浓稠的眼底渐渐趋于鲜明，“当时一定很疼吧！”

他薄茧的指腹流连摩挲着她的伤疤，转瞬，他大手一扯拨开了薄被，看着她纤长细致的长腿上，一道又一道的伤疤，扭曲的宛若一条条的虫子，蜿蜒攀爬，触目惊心。

“车祸……”

帝长川也是第一次竟话到了嘴边，似丧失了语言能力，再也道不出下去，无尽拉长的声线，和他心底的那丝剧痛交织，将阴鸷的深眸也染起了猩红。

顾念不同于他的反应，脑中的昏沉也让她没意识去关注这一切，只是迷离的眼眸望着他，下一秒，伸手环着他的脖颈，封上了男人的唇。

帝长川痛苦的闭了闭眼睛，搂着她也做出了回应，肆虐纠缠间，他低哑的声线在她唇边溢出，“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他从来不敢设想，五年前的那场绑架案，到底对她的伤害会有多大，又会有多刻骨铭心，所以，他也没有资格再去找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等。

但就像顾涵东当初说过的，在恢复记忆的那一刻起，他又何尝好受过呢？

有的时候，地狱并不隐秘，它就在身边，那种活生生的人间炼狱，没日没夜都活在煎熬之中，画地为牢。

他抱着她，轻吻着她，“但也谢谢你，回到了我身边……”

顾念闭着眼睛，沉浸在他难得的温柔之中，脑中也随着酒力的涌动，将所有的思绪都抛之九霄云外。

这样彻底的沉沦，完完全全的不去考虑任何，只闭上眼睛享受此时，对她来说，又何尝不是第一次呢？

真是很难得，帝长川从始至终都很温柔，很慢，很轻，生怕会弄疼了她一般，明明自己早已安耐不住，却还是扼制配合着她，直到感觉到她适应了，可以了，才会进一步……

一场征程，一段节奏的巡回，停歇时，他也贪恋般的拥着她，不肯离开她，轻拂着她汗湿的发丝，“以后我会尽一切补偿你的……”

顾念没理他，转过小脑袋，就闭上了眼睛，准备睡下。

帝长川莫名的意识到了什么，动手将她的小脑袋抚正，迫使她睁开迷蒙的眼眸看着自己，“不过，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总觉得她今晚很不对劲，稍微想想，简直太不正常了！

顾念定定的看着他，似要说什么，所以动了动唇，但字音没出口，却张嘴咬上了他的手指。

帝长川凛然的皱起了眉，“属狗的？放开！”

她不放，但也没使太大的气力，只是咬了咬，然后就含着闭上了眼睛，又想睡下，帝长川深吸了口气，端起了她的小脸，“看清楚了，我是谁。”

“还有，以后别再喝酒了！”

他以前没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