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它眼中绿光大盛,“倏”消失不见。
出了大殿,扬灵径往偏房而来。
弃正在思索如何才能与公主说得清楚,自己要去元旸帝都寻人。
“弃哥哥!”银铃般女声传来,扬灵已站到他跟前。
今日扬灵穿了件湖蓝丝线锁边草绿色长裙,搭配了绿松石发饰,越发衬得头发与眼睛闪闪发亮。
见弃郁郁寡欢,扬灵已猜中几分“弃哥哥,你是不是还是要去那元旸帝都啊?”
弃不愿骗她,点了点头。
“我要父皇将你留下,看来是叫你为难了。”扬灵有些落寞,低下头来,“只是……”
“只是什么?”弃见她欲言又止,忍不住追问。
“只是这苍蘼王宫,总叫我心生恐惧!”扬灵目光突然变得黯淡。
弃心中奇怪“这不是你出生的地方?昨日我见你父王对你亦是十分关切,为何反而觉得恐惧呢?”
“弃哥哥,”扬灵抬眼看着弃,“你同我去外面走走可好?”
自金妃去后,这安西殿便再无人使用,这两日忙着打理,自然不及他处细致。
殿后有一口池塘,竟生出绵绵秋草。
池畔假山前一株老桂,倒是满树鎏金,甜香四溢。
一阵风来,秋草瑟瑟,老桂花落如雨。扬灵抬手,接住小小一瓣,放至鼻端嗅了一嗅,轻轻叹息了一声,眼圈又偷偷红了“我便如同这花,只在风中飘零。”
“我母亲乃是姑臧王妹。为在强敌环伺之中谋得一块存身之地,舅父选择与苍蘼联姻。母亲十六岁嫁入苍蘼,不意竟深得父皇宠爱,奇怪的是十数年竟一直没有身孕。”
“直至三十岁那年,母亲终于有喜,父皇欣喜若狂,小心呵护。谁知一日母亲竟突然在雪地中摔倒晕厥,落下寒疾,腹中胎儿也差点不保。”
“终于到了分娩之日,生产一切顺畅,次日母亲却突发血崩。临终时抓住我的小手,眼睁睁血尽而亡。而我,却因降生之时天现异象,被斥为不祥之人,远送至姑臧舅父处抚养。”
她越说语气越平静,弃心中却如江河般涌起阵阵波澜。
扬灵张开手掌,一股长风将她手中小小花瓣瞬即带走,不知飘向何处。
她转身看了弃一眼,幽幽补上一句“当年送我去姑臧的嬷嬷,曾无意中提到,我的母亲怀疑这所有一切,并非偶然!”
弃心头猛一颤。
“这便是我为何害怕这皇宫的原因。”扬灵低下头,神情复杂,“也是我想将你留在身边的原因。”
“那黑气呢,从何而来?他们又为何要追杀你?”弃心中疑团在一点点解开,但仍有许多问题没有找到答案。
“那黑气从何而来,我也不知。”扬灵摇摇头,略微沉吟,“我只听闻过一个与我有关的传言。”
弃静静盯着她双眼,等待她往下说。
“这传言自我七八岁时便开始四处流散,说的是得稚君者得天下。‘稚君’,正是我的乳名。”
“因为这个传言,舅父与北境及龙方发生过数次大战,好在我姑臧得老天庇佑,数次皆能获胜,我才不致被人掳走。”
“这传言自何处来,不得而知。有人说我出生之时,体色乌黑,不会啼哭。我一降生,这苍蘼国便突然陷入暗夜,长天之上现出一道骇人的巨大血色裂痕,裂痕后雷光闪动,大地颤抖。”弃越听越是心惊。
“我母亲将我提起重重击打,我方才发出哭声。哭声一出,那天色竟转眼放晴,裂痕消失,一切恢复如常。宫中疾速遣人去往天机楼,向楼主询问此事,帘幕上却金光显现,指向姑臧!”
这国中竟也有“天机楼”?弃心中突然动了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