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 史姑娘披头散发出鳌府 伍先生迷迷瞪瞪上金殿(2 / 5)

拜,只班布尔善身为皇室近支,鼓动逆谋,其罪之重不在鳌拜之下。”

“这话有道理,”康熙点头道,“此人巨奸大猾,倒是鳌拜上了他一个大当。”

遏必隆听康熙的意思,似有回护鳌拜之意,便想作进一步试探,眨了眨眼,也凑上来道“依《大清律》定谳,这等罪名,不分首从,都是要凌迟处死的。至于如何发落,以圣裁为是。”这几天他的心情宽松,大病若失,说起话来也显得挺有精神。

“你仍改不了这个病。”康熙没有听出他话中的意思,以为他推诿“一个主意不出,能叫忠臣?你倒说说看,鳌拜之罪有无可逭之处?”

遏必隆忙道“死是死定了的,只是也有几等死法。奴才以为,鳌拜到底是托孤重臣,以从龙入关有功论之,似可从轻,处以大辟也就够了。这也是我圣主仁慈之心。”

最后这句话说得康熙心里很受用,又正合太皇太后的意思。正要褒扬几句,忽想起熊赐履站在旁边一直没说话,便问道“你怎么不说话?”

熊赐履这会儿正全副心思在想这一问题,见康熙点到自己,忙躬身答道“皇上圣明,鳌拜的罪是不必去说它了,无论怎样处置都不过分。但臣以为,如今至要之点不在于鳌拜本人如何,而在于是否有益于君主图治之大计,所以如何处置实在非同寻常——奴才昨日与索额图议至三更,终无定见。不敢有欺饰之心,容奴才再想想。”

“这才是老成谋国之见!”康熙大加赞扬,“杰书,遏必隆,只能武,不能文,这是不成的啊!你们再会议一下,不必胆怯,有什么说什么,就以此为宗旨罢了。”

魏东亭退下来后,换了便服,至索府去寻伍次友——自鳌拜被擒,索额图当日就派轿车将他请了回去——他不明白,怎样一个处置法,才算得“有益于君主图治之大计”,想听听伍次友怎样看待这个问题。

伍次友和明珠二人正说得热闹,见魏东亭进来,忙让座道“快请坐,桌上茶现成的,请自用吧!”

“什么事说得这么高兴?”魏东亭一边坐下,一边问道。

“鳌拜的事。”明珠笑道,“大哥竟以为朝廷未必肯杀鳌拜呢,你道可笑不可笑?”

魏东亭立时大感兴趣,身子向前一倾道“我方才从顺德茶馆里听来,都说怕要剐了鳌拜呢!”明珠一拍掌道“如何?我说么!”

“剐了便是一大失策!”伍次友冷冷道,见魏、明二人凝神静听,便接着道,“鳌拜如今已成案上的肉,杀不杀能有多大关系,然而四位顾命大臣,当初立业时,出了很大的力。索尼老死,下余的人戮的戮,剐的剐,败坏的败坏,竟没个好下场,朝廷能不虑到百官寒心?”他端起茶,呷了一口,“这是一层。更要紧的,现在南方不靖,战事将起,可有好多统兵将领都是鳌拜故旧。杀了鳌拜,谁能保他们不起疑惧之心?”

说到此,魏东亭和明珠恍然大悟,原来康熙举棋不定的缘由在此。

“伍大哥,”明珠原想问,鳌拜曾两次企图谋杀康熙,这罪难道可恕?忽又想到伍次友并不知内情,康熙又屡次严旨不许泄漏,话到口边又改口问道,“听说鳌拜几次图谋弑君自立,此等罪不杀,哪里还有可杀之罪呢?”

“从他平时的为人看,想必有这等图谋之心。”伍次友沉吟道,“圣命至今不下,怕就在这些事上夹住手了。”说罢笑道,“你二位有功名在身,我可管这些闲事做什么!”

正说着,索额图也来了,魏东亭和明珠便都站起身来。伍次友忙躬身让座道“东翁,恭喜,不日便要高升了!”

“我喜,先生更喜!”索额图呵呵笑着坐下,模棱两可地道,“如今天下升平,以先生大才,必得朝廷重用!”

“龙儿呢?”伍次友道,“我已回来多日了,他去进香还没有来么?”

索额图微笑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