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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呢?!”

正说着,听到外面几声马嘶,慌忙走到帐外看。

来到他眼前的刘启已经束好衣甲,在滚风夜色里提挽如章似虎的战马翻腾,旋即收缰入怀,大声告诉说“阿舅。我阿爸现在怎样?!”

章维也不是很清楚,连忙冲他咆哮“你这是要干什么?!赶快下来!天明一道回去——要是你阿爸真有什么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很难解释一旦父辈三长两短而顿现的杀机,尤其是在一名十三岁的少年面前,只好连声大喊“把他给我拽下来!”

刘启抡鞭纵马,不容左右近前,只是喘息说“阿舅。我是我阿爸唯一的儿子,现在一定要回去看他。”

几名大朝人赶来,正好打搅到你挣我夺的一幕。

他们陡然见当中盘旋的少年骑士夹马回旋,扯缰飞跃,慌忙逃散,感觉到几乎被马蹄擦着后背,正暗自幸庆,不料章维恼他们给刘启缺口,不假辞色地大骂“一群王八羔子,来添什么乱?!”他见章琉姝牵来一匹骏马,奋勇要追,便点指卫士跟随,叮嘱说“路上多听他们的话。阿爸明天一早也要赶在马队前回去。”

杨达贵趁势来到他背后,客客气气地问“尚不知章岭何故发怒?”

章维缓和一笑,说“儿马子不服父辈管教,我一时气愤,没辨清你们,唐突了大人,还请多多见谅!”

这次打猎本就离不开贸易的磋商,方、杨相互盘算,做好明晰的分工,方白负责当面压榨,杨达贵负责弥补裂痕,每每白天谈不拢,闹得很僵,杨达贵就在晚上登门,反复解白说他是什么、什么意思,不是什么、什么意思……章大人你别生气。眼看行猎已到了尽头,关键问题还没能入题,两人谈判的雄心一落千丈,只求要挟一二,不料又要挟出问题。

杨达贵晚上来圆场,说着“好说”、“客气”,随章维进了大帐,谦坐对面,直陈来意,说“您也不能怪方大人不是?大人恐怕还不知道吧。刘岭许贷的战马不过二百五十石粮食。您要是再这样下去,那我们也只有回头找刘岭谈——”

章维笑道“二百五十石粮食?”他反复吟哦几遍,陡然凑过勉强,冷冷地说“要是按这个数贷给你们,你们还不早乐疯掉,还回来找我?”

杨达贵说“我听说到马市换马的还不给这个价呢。”

章维知道食物匮乏的草原人不杀马,为得到能吃的粮食,不得不受中原人压榨,有时在不满百石粮食下也不得不卖自家的马,何况肉是要腐烂的,粮食可以存储,显然抵不过杀出来的肉价,当即热血直冲脑门,勃然大怒说“还不是因为你们这些卑鄙的大朝人?贪婪无耻——”

他举起一只木碗,“啪”地摔到跟前,喝道“不少于一千石。”

杨达贵慌忙说“生什么气?”他乐呵呵地说“从古到今,哪有用一千石来换马的?!”

章维看着他道貌岸然地脸,恨不得上前就是一巴掌,不禁自牙缝里挤出话来,狞笑说“你当我不知道么?在你们的京城,一匹马起码要百两纹银以上,战马更是三到五倍。而粮食丰年不过十文,按十文,也可买粮十万斤,相当于三千石。”

杨达贵喟叹说“只有千里马才值这个钱。您是弄了个糊涂——”

章维恶狠狠地说“放屁。千里马价值千金,千两黄金——按黄金折换银两……你当我傻么?!”

杨达贵默然,良久方说“物价上涨,粮食价格攀升不下。按一千石粮食就是两万七千斤,用官制两百斤麻袋,足足要装一百三十五袋,够一家人吃十来年,高得也太离谱。”他支撑着爬起来,狼狈地往外走,走几步已身形不稳,差点一个趔趄摔倒。

章维也知道自己的价格也太高,改口说“五百石吧。至少也要五百石。马要经过年的牧养方能乘骑,若按喂精料算,几年亦须几千斤粮食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