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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的。

屋子却暖熏熏的,光是人声鼎沸就够让人热乎的。

樊嫂先送些调好的咸菜,刚一进门就被尽情地吃玩叫囔的少年人感染。她放下食物后,慈蔼一笑,叮嘱唐凯几个说“你们几个可别今天好,明天就闹架,永远互相救助,那才是真伙伴!”

樊缺跟少年们一过头,见嫂子要出去,连忙叫住,问“我哥还没回来?”

“没有。”樊嫂知道他想出去接一接,摆手作罢,说,“许多人在一起,顶多因路不好,晚回来一会,还能有什么事?”

她随手带上门出去,吃得七七八八的一伙人都觉得应该一块去看看,很快吃完饭菜,挤到院子要走,喳喳打闹。

他们有的喊樊嫂要马灯,有的欺负“旺财”,有的故意去敲秦汾住的屋子。

看着拳头在门上擂了又擂,樊嫂制止也来不及。

被激怒了的秦汾早就憋了一股待发的劲,攘了小许子,提剑开门,用自小锻炼出来的眼神狠狠一扫。

院子虽不甚亮,但一院子的少年都能感觉到他带来的压迫感。他们很是好奇,干脆故意挑逗,挑衅,瞪过秦汾看一遍不够,伸了灯笼耀他面孔。刘启吓了一跳,冲到跟前,两下摆手,先劝秦汾说“没事,没事。少爷快回去,他们闹着玩玩,都是好人!”接着又挡在秦汾前,向少年们说好话。

秦汾哪里见过这么多具有侵犯性的眼神,内心早灭了火气,感到一阵的慌乱。

电光石火后,他拉了刘启,踢了一脚发泄,下台阶说“你这混账东西,找死不是?!让我知道你不守规矩,一剑劈烂你!”

“你厉害什么?!真是一个作福作威的公子哥!”唐凯替刘启抱不平,挺着身子往近处走几步,蔑视地冲秦汾说,“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又暴躁又骄傲,像一只头上长角的公山羊。咩。咩。”

“唐凯。你怎么能这么说?”刘启边说,边抱住他往门外推。

唐凯是替刘启出头的,听这么一说,虽知他不得不站在主人的立场,却也不太高兴,便板了面孔嚷“这不关你的事!”

少年们七嘴八舌地嚷起来。

樊婶阻止了几下,挡不住他们乱哄哄的言语攻击,只好赶他们走。

小许子也拉了秦汾回去,留下刘启跟他们乱争执。

正闹着,柴门外响起敲门声。

少年们开门要走,见到一个峨冠博带的老人带了大批的人进来,赫然是他们的“太爷”,个个吓一跳。

刘启借着马灯使劲儿看,见为首的老人面皮红润泛光,没半点皱纹,灰花的胡须直垂至胸,跃迈走路时宽衣飘飘,大为叹服。但这不算什么,关键是他身后走着的人个个梳妆打扮,外表不凡,其中一人还在为他们太爷打着桐油伞。他们在孩子的避让中进来,除了那太爷,个个步履相当。

为太爷打伞的中年人在过道里收起朴桐色的油伞,进了院子又连忙为太爷打上。

他前面的钟村长有六十来岁,体型高大,络腮大胡子白黑相间。之前刘启还一直以为太爷就是村长。钟村长看太爷动了一动手,立刻毫无表情地回头,赶这些少年人说“都回家去!”

少年安静无比,连申辩都不敢发。

那太爷仍不放过,威严一怒,说“你们胆子可着肚子长?不知道里面是谁吗?”说完,他便扭头,谦和地给接出来的承大夫稽首,请他先行。

刘启愣了一下,还没能回神,一随着几个少年走出来,就见外面的树上结着马灯,沿路肃立着两排大汉,因为一动不动,几乎被雪埋了进去,陡然想到紧要处,心中一紧,心想难道承老贼见迟迟不能归家,出卖了皇帝?不然,太爷怎么会给他行礼?还在下雪的晚上带那么多人结伴而来。怎么办好?!他想也不想,立刻拉过唐凯绕着远路向院子侧跑,来到一侧,爬在墙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