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疏忽了什么事?” 东方朔问道。 文成功道“在考虑这件事情的时候,你只考虑了城主一族的感受,却没有想过杨家是如何想的。” “杨家?”东方朔一愣,便问道,“杨家是被让贤的一方,不论他们怎么想的,也没有必要去改变这个既定事实才对吧?” 但文成功却摇了摇头,道“正因为他们是被让贤的一方,所以反而更加不可以取而代之。让贤乃是天大的恩情,而承情的一方若做出悖逆的行为,便是逆天而行,即便登上了城主之位,也必将尽失民心。” 他的话,顿时令东方朔若醍醐灌顶。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东方朔道,“城主这书信中所说的让贤,并非是真正的让贤,而是想要拿这个恩情来堵死杨家进位篡逆的路。所以比起少城主,杨家才是最不希望这封血书被世人知晓的一方。” 老者点头。 可此时,东方朔的心中仍有疑惑。 “但城主又如何知晓,杨家在他死后会否在乎民心呢?若是杨家不在乎民心相背,那这封血书不就反而成了他们上位的基础了吗?” 他开口如此问道。 而老者听罢,却又是一笑,而后道“如此看来,你不懂民心。但城主却懂,他不仅懂民心,而且更明白,比起城主之位,杨家更加在乎的是民心。因为杨家人懂得造势,便是懂得民心,而一个但凡懂得民心的人,是不可能逆天而行的。” “民心,那么重要?” “人言猛于虎,所有的权力基础,都是民心。”老者道,“正因如此,所有掌权者,不可能不遵从民心。可尽管如此,哪怕他们事事遵从民心,也有可能会被舆论与指责所吞没,更遑论不遵从民心的人了。这便是民心,众人即愚,乌合之众。” 东方朔沉默着沉思。 片刻后,他长舒了一口气。 老者说的这些,不仅仅与此时他在调查的事情有关,更与他的未来有着密切的关联。 民心相背,或可成为他取得帝国的基石。 “那么,我想知道,”东方朔道,“少城主有没有看过这封血书?” “看过。” 老者点头。 “那杨家呢,杨叶天或者杨冬生?” 东方朔追问。 文成功沉默一个呼吸后,道“杨叶天知道,杨冬生不知道,两人也都没有亲眼见过这封血书。” “是……这样吗?”东方朔想了想后,便说道,“既然如此,我的下一个问题是,指使苏景升谋害老城主的人,究竟是谁?” 这话,令文成功微微一愣。 随后,他叹道“没有任何人谋害老城主。老城主的死,只是因为苏景升无能为力,仅此而已。” “既然如此,苏景升又为何……” “为何会被定论为杀害老城主的凶手,对吗?” “既然是无能为力,那又为何要将他满门抄斩?” “正如你方才在门外的时候所说的,苏景升是被人构陷的。” “果真如此吗?” 东方朔眯了眯眼,接着追问道,“那是谁构陷了他?” 老者道“我若说是老城主,你相信吗?” 此时,东方朔陷入了沉默。 他当然不相信这种事,可此刻老者一脸严肃地说出口,却让东方朔开始怀疑。 怀疑他的想法,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陷害他的人真的是老城主,对吗?” 东方朔问道。 老这一笑“是,又不是。” “为什么这么说?” “老城主提出了这个请求。” “向谁提出?” “苏景升。” “你是说,老城主在临死之前,想要定苏景升一家的罪,却又询问苏景升的意见?” “呵呵,很奇怪,很难以置信,对吧?” “这当然很奇怪,哪有要杀人,却还问对方想不想死的?” “可事实便是如此。”老者一顿,随后接着道,“苏家举族的悲哀,可以说是老城主决定的,也可以说是老城主和苏景升一起商量的。” 东方朔皱了皱眉头。 “那送去苏家的钱又是怎么回事?” 他追问道。 如果说一切都是老城主的意思,那这笔钱也根本没有必要送去苏家。 毕竟都询问是否要杀他全家了,还送去一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