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嘴歪眼斜。至始至终,她都没用兵器。刀剑无眼,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愿伤人。
那兵长看穿了她的心思,挥刀一顿猛砍:“这臭婊子不敢伤咱,往死里砍她!”
雪姬沉了脸,下手就重了,转眼又将众人击败:“再无礼纠缠,休怪我翻脸!”
“翻脸?婊子哪来的脸翻?婊子不都只能在床上翻身么?”那兵长武功平平,骂人的功夫却堪称一流,污言秽语不带重样。
虽说这些姑娘在风月场所摸爬打滚多年,面子上也还是挂不住。毕竟,关上门被糟践和当众被辱骂,是两回事。一个靠着柱子啃雪梨的姑娘率先忍不住了,把梨一甩就要动手。旁边一个姑娘死命相拦,低声道:“你忘记楼主的命令了?不许人前动武!”
另一个姑娘也说:“有雪姬姐姐在,咱们稍安勿躁。先看看情况再说。”
只听得一声长长的哀嚎,那兵长的脸被一粒石子击中,从左穿到右,一边一个大血窟窿。接着,是莫待冷淡的声音:“嘴巴这么脏,干脆别要了。”他缓步走过人群,旁若无人地在雪姬坐过的椅子上落座,随手扔出些芝麻粒大小的纸屑。那纸屑缓缓飘向桌面,飘出一叶细柳,与雪姬的眉形一模一样。“倒杯水给我,我手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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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姬愣了片晌,身子一软,差点晕过去。她的手哆嗦得厉害,茶壶嘴怎么也对不准茶杯口。开水倒在手上,她却没什么感觉。她稳住心神,终于让冲上脑袋的血消退了。等水凉好了,她站到莫待身后,心中没了烦恼和焦虑,嘴角挂着甜蜜的微笑。
莫待道:“想活命就给雪姬姑娘和楼上的姑娘们磕三个响头。磕完走人。”
那兵长捂着脸,带着人向大街逃窜。他刚跑了没两步,就被石子击穿小腿骨,摔了个狗吃屎。那队兵士也好不到哪里去,捂着腿喊爹叫娘满地打滚,就差没喊饶命了。那兵长倒也还算识时务,知道遇到了硬茬,带着手下规规矩矩地磕了三个带响的头,在众人的嘲笑和奚落声中灰头土脸地退场了。
莫待喝完水,轻声道:“烫好酒等我。”他没看雪姬,眨眼消失在人群里。
雪姬倚门而望,眼中饱含着泪水。她想起了许许多多的往事,还有被往事埋葬的人和梦想……她听见年少的自己用欢悦的声音在耳边说:我想要一个依山傍水的院子,不用太大,四季有花,有我爱的男人我的娃。可是啊可是,那个深爱着她的男人为了保护她,被人捅成了血葫芦……多少年了,无论何时想起当初的那一幕,她都能听见心在淌血的声音。这种切肤之痛,大概只有死亡才能安抚吧!
在她的回忆里,莫待一直是冷清的化身,冷清的眉,冷清的眼,冷清的嘴唇,冷清的笑,冷清的话语,冷清的笛声,冷清的影子,甚至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冷冷清清的气息。如今,这份冷清越发明显了。她叹了口气,心口隐隐作痛,为莫待痛,也为她自己痛。
有姑娘过来问莫待是何许人物,为何要出手相帮,雪姬编个故事搪塞了过去。她招呼姑娘们迎客,又将善后的事安排妥当,提着篮子买菜去了。今天晚上她要亲自下厨,做一桌丰盛的晚餐,等着莫待回来。
像是算好了时间,任一帆刚叫人去带顾长风出来透透气,莫待就到了万马堂的地界。他没着急救人,先跳到高处把退路看好了才现身。任一帆听说赎顾长风的人到了,忙命人带进来,并命令手下加强防备,毕竟顾长风也认识不少江湖朋友。见只来了莫待一人,他一脚踏上板凳,撑着胳膊问:“咋,就你一个人?银票呢?”
“我就是银票。你看我值不值三十万两?”
“你?就你这样貌,连皮带骨也卖不了三两钱,还三十万?”任一帆咕咚咕咚喝了几口酒道,“没钱我就撕票。”他浓黑的眉毛挑了几挑,带着恫吓之意,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