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心甘情愿给他钥匙。”
“老奴愚钝,让您失望了!”
“无所谓失望或不失望。毕竟,这世间只有一个十三公子,一个顾长风。”萧尧边说边喂众人吃下解药,又顺手扔了一颗毒药到自己嘴里,如同吃糖豆那么自然:“其实,他与我非常像,被逼着上位,无人可依靠,做着不想做的事,孤独又寂寞。只不过,我俩的孤独和寂寞是有差别的。我肩上担着天下,心里却没有天下,因为我只为自己活。我的孤单寂寞来自皇权带给我的迷茫和我不能满足的欲望,是利己的,自私的,遭人唾弃的。他的肩上没有天下,天下却已在他心里生根发芽。且他从来都是为别人活,时常选择性地忽略自己的付出与需求,他的人生是利他的,艰难的,被人需要却很难被感恩的。这么一看,其实他比我更寂寞。看到有人比我还寂寞,我就可以安心走了。”
“太上皇,您可别丢下老奴!老奴舍不得您!”
“舍不得也得舍,再深的缘分也都有说再见的时候。哈哈……老颜啊,到最后我也没能做个善良的人,没有告诉他我还留下了一个了不得的祸害,一个或许会让三界重陷混乱、天翻地覆的祸害!”
“什么祸害?老奴见过么?”
“当然,他是你陪着我挑选的。不过我打赌,就算他现在站在你面前,你也绝对认不出他来,因为你无法把他与你记忆中的任何一个人联系起来。”
颜槐玉没再追问,因为不管此人是谁,都与他没关系了。
“诸位,谢轻晗是个非常不错的君王,好生辅佐他,实现你们在我这里不能实现的远大理想。千万不要抱着忠臣不事二主的迂腐做派不放,你们侍奉的是百姓,是江山社稷,不是君王。”萧尧净了脸,换了套干净的粗布麻衣,舒舒服服地抻了抻四肢后端坐在椅子上,笑道:“新的格局已形成,我这人间流浪客,该归去了!”跟着头顶的飞鸟,他最后看了一眼城墙外的朗朗青天,缓缓合上了眼。
嘎嘎的巨响之后,是震耳欲聋的喊杀声,魔界的军队冲进了霓凰城。
“太上皇!太上皇……”拂尘掉落在地,颜槐玉哆嗦着跪在萧尧面前,老泪纵横。原以为,萧尧死后他会兴高采烈地开始期待已久的新生活。没想到真到了这一刻,他的心竟是这般空虚。这个让他奉献了一生的男人,他怨过,他憎过,他怕过,他恨过,可他也真心实意待过。他一边回忆过往种种,一边用丝帕擦去萧尧嘴角的血迹。他想起一个月明星稀的仲夏夜,两人并坐阶前,喝酒聊天。酒至半酣,萧尧说,老颜,咱俩相依为命过了这么多年,你厌烦么?说实话,朕不怪你。他先在心里回了声“厌烦极了”,又恶毒地嘲笑了一番萧尧居然用了“相依为命”这个词,嘴里却装模作样地回答“当然不会厌烦”。那个时候,他天天盼着早点离开皇宫,去外面过几年舒爽惬意被人伺候的安稳日子。如今自由了,却像被人挖了祖坟似的难受。他又哭又笑,哭自己失了依靠,笑自己后知后觉。“太上皇,老奴跟了您一辈子,早就离不开您了!老奴哪儿也不想去,只想跟在您身边,日日夜夜伺候您!您腿脚不好,走慢点,当心别磕着碰着!老奴这就过去找您!不管是冥界还是人间,咱俩生死都要在一处的!”他将萧尧药瓶里剩余的药一口都吞了,对着一个站起来活动腿脚的年轻男子厉声道,“罗海城,尔等别忘记太上皇的临终遗命!否则,我化作厉鬼也要找你们算账!”说完,两眼翻白,口吐黑血死在了萧尧的脚边。
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嘈杂的说话声由远及近。片刻后,谢轻晗出现在城楼。他看看已气绝身亡的萧尧与颜槐玉,又看看旁边的朝臣问:“莫公子呢?”
“不知道。”罗海城傲然而立,冷眼相对。
谢轻晗想了一想,两步抢到城墙前,果然看见莫待和顾长风一人一骑,正朝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