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给轻云。长风和城主夫妇就拜托给你和夜月了。此番恩情,语迟来生再报。”
“慕姑娘……”方星翊握着清霜剑的手紧了紧,“让我为你疗伤,好不好?”
“记得那日前往骷髅山,你问我是不是活腻了才会那样,当时我没有答案。我现在回答你:是的,我腻了。”慕语迟靠在顾长风肩上,望着红得透亮的月亮慢声道,“长风在我伤与痛的裂痕处撒下阳光,让我看到了希望,也让我有了一生追逐的梦想。如今,希望和梦想都已破灭,我困在这人间地狱出不去了。与其每时每刻在黑暗中煎熬,不如一同归去,倒也幸福。你不必担心,我的生命力顽强如野草,一时半刻还死不了。这出戏唱到现在,我要看完了再走。”她合上眼,不愿再说话。
方星翊垂首无语,无助又慌乱。心中那头兽正左奔右突,想要冲破重重禁锢欣赏外面的风景。目光向上,慕语迟胸前的伤激得他血液沸腾,他有将雪凌寒兄妹碎尸万段的冲动,奈何没有立场。深呼吸压下那股嗜血的狂躁,他又是那个喜怒不形于色,永远好脾气的神。
血红色的圆月静静地悬挂在天上,仿佛一盏着了火的大红灯笼,衬得浮在它周围那羽毛般的云片也像要燃烧似的。月光洒满大地,让原本亮堂的退思峰没那么亮堂了,犹如罩了一层陈旧不堪的血蒙蒙的纱,处处透着幽暗和阴森。平坦光滑的石头地面被露水打湿,颜色比白天深重了许多,被满天月光漫过,就好像喜丧的门堂前湿漉漉的青石板,守灵人总能在上面看见魑魅魍魉的狰狞面孔和亡人渐行渐远的凄凉背影。露气在草叶上汇聚成珠,那是未亡人的眼泪,没有温度地吞没着往昔,悄无声息地破碎,悄无声息地消失不见。月亮看见了那些眼泪,它沉默以对,却在梦里长吁短叹。
风吹过,吹得沐浴在月光中的木兰策簌簌作响,吹得空气中多出了阵阵甜蜜的花香。待风停香消,木兰策飘在空中,渐渐显出仙气飘飘的字迹来。
“木兰策显字了!”
“慕语迟果然是圣血!”
“不但是圣血,还是圣女!”
“有兵法,有仙法,还有剑法!”
“传说是真的!木兰策果然是宝贝!”
众人叫着嚷着,兴奋地抓耳挠腮,上蹿下跳。此时他们已完全忘记了江湖道义,顾不上兄弟情义,更不在乎个人形象,一个个铆足了劲去争,去夺,去抢,好像木兰策是他们的衣食父母,再生爹娘,万不可让别人抢去帮忙孝敬。
等看完显示的全部内容后,众人都傻眼了,个个呆若木鸡,已原地死去。只见在记载仙法的一页写着:心宽,戒欲,知足,自在,与人为善,与世无争,谓之仙;兵法的一页只有十个字:无章法可循,应因势利导。“这……这是什么?”一个抖得变调的声音让众人神志归魂。
“啊……!”有人疯了一样胡乱挥着双手,大约想将木兰策撕烂揉碎,再一脚踩入无间地狱。“这不可能!不可能!这是假的!假的!”
“哈哈哈……有意思,太有意思了!水月砚好不容易到手了,根本没派上用场;千辛万苦寻找的木兰策,不过就是几句闲散话;想毒死仇敌的梨花榆火,转眼又被当做筹码双手送到仇敌面前。写这木兰策的人真他娘是个天才!天才啊!”任天放纵声大笑,笑众人丑态百出,也笑自己的执迷不悟。“还好还好,如他所料,不是血月引来了圣女,而是圣女的血染红了月亮。这世间不祥的从来就不是月亮,是无情的人,贪婪的心。师父,血月终于被我们等到了!感谢方清歌,感谢她生了个好儿子!若不是他,恐怕还得费一番周折。”
“你们一直按兵不动,就是在等血月?”方星翊略加思索后又道,“准确地说,你们知道如何让血月出现?”
关木通笑道:“不然呢?对鹰愁涧的攻击都是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