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晴轻抚着长鞭缠在手腕上，语气却冰凉“原本我想着打探消息，留你小命。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亦不愿妄取人性命。如今你这般不知好歹，莫怪我翻脸无情！”

“徐老儿”的周身没有被松绑，他被一股灼烫的灵力包裹着，只能嗬嗬地笑，声音仿佛从胸腔中发出，十分诡谲。

“没有你，我不过多花些精力罢了。”

“徐老儿”的脖颈折在一侧，他张了张嘴，哑声道“好生之德不过是你等自诩正义的老道们的托词，与长生之道相比，这些都可以抛弃。吾欲站在万千生灵之上，成就大道。”

楚泠皱眉，她不懂这些。她只记得母亲说过，万物有灵，你善待祂们，祂们也能善待你。

“前辈若愿意，我可将功法送给前辈，只求前辈放我一条生路。”

“徐老儿”看向楚泠“浓厚灵力的味道，魂魄也是上成，可惜了……”他面露贪婪一舔干涸的嘴唇，下一瞬又隐去面色。

“徐老儿”看明白，眼前的人他是打不了主意了，自知敌不过祝晴。

就算最后的保命手段，在别人眼里也不过小麻烦罢了。他先保住小命再图后事罢。

楚泠不禁后退一步，祝晴轻拍她的胳膊安抚，没有回应“徐老儿”的话。

长生之道，道不同不相为谋，祝晴自然不愿再与他多言。

她让楚泠站远些，开始着手破除石阵。石阵悄悄有些棘手，她要费些时间。

楚泠踉跄走入另一间屋子，撑着桌案随意坐在地上。

心中纷乱，鼻间缠绕着血腥和烟熏的气味，她抬头四顾，看到杂乱的各个角落被火烧灼的痕迹，微微翘起唇角，想来是晴姐的手笔。

楚泠觉得自己气坏了，没有气坏怎么会骂那“徐老儿”是狗呢？

楚泠出自书香世家，德行礼仪自是具足，奈何张兆嵇交友“不慎”，楚泠有了个恣意妄行的师父。

不查之间，楚泠这戏谑不羁便显露出来。

楚泠看向大开的后门，见这里还算安全，赶忙收回思绪，打坐调息压制筋脉的疼痛。

………………

陈夏燃冲入主屋就看见那小厮抱着一个半大小子，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可看见一个小娘子？”他问。

小厮这才抬起头，眼眶微红求饶道“别杀我……”他定眼看到来人，抱紧男童，“救，救我们出去！”

“可看见了其他人？”陈夏燃又问。

小厮这才反应过来，急忙点头“有，有！”继而又垮了脸，“她被妖风卷走了！后院，在后院！”

陈夏燃赶忙要走，走了两步又退回来“你还在这里作甚！快离开！”

小厮哭丧着脸，看向门扉“有妖风……”

“现在没了。”陈夏燃睨他一眼，“衙门的人在外面很安全，想活命就快走。”

说罢，自己走向后堂。

小厮唯唯诺诺地看他离去，小步挪到门扉边。

陈夏燃走入小道，向左侧探手看见那小屋，又转头悄无声息走向右侧。

陈夏燃感受到不同小巷里的寒冷，却没有大风，他略带疑惑贴着墙慢慢向前挪动。

剧烈又莫名的声响吸引着他，他的思绪忽然飘开，想到自己的婚事、从前的文悠和如今的楚泠。

他摇摇头，将这些妄想挥去，警惕地攀着石墙继续向前。

“徐老儿”眼看着祝晴大刀阔斧地毁了他呕心沥血造就的石阵，垂头默然不语。

实力差太多了，他根本没有翻盘的机会，只能期待着她那道门中人的清高狂妄放他一条性命。

有命在，一切都有机会。

这石阵看似简单，关键之处就在那黑石上。祝晴听了“徐老儿”的叙述，明白它是安定神魂之物，心下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