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问，护士将做完清宫手术的婉瑜推了出来，众人齐刷刷围了上去，看着她惨白如蜡的神色，荣音痛如刀搅，心疼地唤道：“婉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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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父冯母亦是心疼地看着女儿，红着眼睛，捂着嘴失声痛哭，话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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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瑜勉力睁开眼睛，哑声道：“不关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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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白无力的五个字，却让众人听得清清楚楚，站在人群之外的汪拙言也听到了，波澜不惊的眼眸微微颤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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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他听到了她的第二句话，“是我自己撞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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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声地蜷了下刚刚洗干净血的手，身上还沾着大片大片的血迹，真是倒霉的一天，可那个几个小时前面如死灰蜷缩在他怀里的女子，似乎更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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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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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寒江扑跪在床前，带着哭腔呼唤他妻子的名字，想要握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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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瑜偏着头不去看他，只是将手从他掌心里抽了出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刀口扯得骨头像碎掉一般的疼，疼得她怦然又冒出了一身密密匝匝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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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的力气都散去了，可抽离的那一刻，她竟然有着说不出的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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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累了。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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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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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一阵阵的宫缩疼得她想要去撞墙，她捏着拳头，拼劲力气，心里还存着最后一分希望，或许，或许孩子还可以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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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这是她和段寒江的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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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它来的那么突然，不打一声招呼就闯进了她的身体里，她完全没做好准备，可段寒江跪在她面前柔声细语地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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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老天爷赐给我们的礼物，怎么能不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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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瑜，咱们结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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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你早晚都是要嫁给我的，早一点晚一点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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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儿，嫁给我吧。你信我，我会你和孩子负责的，我一定会成为一个好丈夫和好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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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咱俩结婚之后，你什么也不用操心，只管把孩子好好生下来，我保证绝不耽误你的工作，你该忙忙你的，孩子我来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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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在一起，不需要你放弃任何东西，你想往哪儿飞就往哪儿飞，想飞多高就飞多高，就是别忘了，时不时地回来看看我和孩子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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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这一辈子，要听过多少谎言，经历多少痛苦，才能够大彻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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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信了她爱的人的话，接受了这个孩子，彼时她是个豁出一切沉浸在幸福里的小女人，她看到荣音和段寒霆那么幸福，她想她也是可以获得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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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迈入婚姻围城的她，多了个处处管束她的婆婆，她失去了工作，失去了自由，还被迫远离了父母和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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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碎了所有的自尊心，努力学习着怎么做一个好妻子，好妈妈，却在这个努力的过程中又失去了自己的丈夫，和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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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瑜想，她这辈子应该都忘不了她丈夫抱着别的女人，摸着别的女人的肚子，对着别的女人笑的模样，那一刻，她只觉得自己被雷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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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被雷劈，怎么会觉得心脏裂成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