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泠的掌心游走，手背感到一阵温暖舒畅。他还没反应过来，楚泠的右手已摸上的粗树干。

他眼睁睁地看着楚泠手下的树干逐渐收拢恢复原貌，又从之前缝隙的地方长出新枝丫。

人啊，只愿意眼见为实。

陈夏燃惊异地上前摸了摸，又瞧向自己的手背，吸了一口气望向楚泠。

“七娘。”

楚泠莞尔“还疼吗？”她摩挲着木雕见陈夏燃摇头，一手拉住他的手又道，“你看这是如今的七娘。我记得我们的誓言，可我不能一直留在凡俗。”

陈夏燃又皱了眉急问“你要去哪？”

楚泠抚上他的眉“乾元尉所在之处为北洲，北洲四周接临海域，而海域分割出东南西北四洲，这四洲与周遭的海域是辛辰沧岐界的全部。”

“辛辰沧岐界？”

“我们所在的域界便是辛辰沧岐界，很久很久以前起便由神龙沧岐守护。神龙神君救我性命，无以回报。既然有辛辰界，必然有他界。”

楚泠对陈夏燃又说了一遍三年来发生的事，肃穆中带了一丝笑意“阿然，庚寅飒雪界是我等修士最为向往之处。”

“七娘，你这是要与我诀别……”陈夏燃想喝问，出口的却是哀求。

楚泠的手一颤，她低眉遮掩了情绪，抬头带着一丝祈求对他道“煕桓，你可愿陪我走？你又可愿丢下家族责任一走了之？你又可愿离开军中，放弃建功立业？”最后吐出的字成了质问。

三年前，她也是这么问的。可陈夏燃却依旧说不出“愿意”两字。

“我……”

楚泠直直看向他，摸上他的脸“阿燃，你有你的荣光与使命，陈家需要你，这里需要你。”

陈夏燃呆立着，听着营中的士兵们的喧嚣默然不语。

楚泠吻上他的眉心，望进他茫然的眸子低喃“去庚寅界，便是我的使命……”

………………

楚泠在天凝公主的棺木边坐了一夜，陈夏燃不知她诉说了什么。

次日再见时，两人之间的气氛就连崔语也看出来不同。

“怎么？吵架了？”

陈夏燃动了动唇，说出的话却是“这两日该准备分道潜行了，阿语你准备准备。”

“不管怎么样，你们尽力了生离死别，别为一点小事意气用事。”

陈夏燃抬头叹息，又道“近日天气变幻莫测，今日微雨，却不知过两日如何。”

前几日大风刮得脸疼，而后下起冰雹，继而晴空万里又云层厚重，接着小雨淅淅沥沥，及至今日依旧有雨。

他们对天气的推断仿佛都没了用处。

“啧，不会是因为她吧？你的好心也该收收了。”崔语小声说着，用嘴努了努另一边正在帮忙收拾的纤细身影。

陈夏燃这回终于应了他，一脸茫然“什么？关赵三娘什么事？”

崔语恨铁不成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