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样能留住你,朕愿意。”
宫长诀笑,
“陛下这番剖白当真令人难忘。”
惊鸟铃叮叮铃铃响起,铃下系着的红绳摇摇晃晃。
宫长诀起身,行礼道,
“玉尘告退。”
她起身,头也没有回地走了。
杨晟看向对面的酒碗,那酒依旧散着热气,却动也未动,她一口也没有喝。
他其实知道,她赴的是大周的约,不是他的约。
杨晟将酒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马车出宫,梳妗道,
“小姐,咱们现在去清风阁吗?”
宫长诀闭上眼,
“去吧。”
马车一路向着清风阁而去。
如今她苦心酿就的好声名,只怕会因为如今这一场明着争她,实际上争疆域的斗争而毁于一旦。
奸佞媚主,水性杨花。
宫长诀甚至都能想到那些人会怎么说,怎么看。
毕竟,前世里,她已经是在这一类流言与指责中走过数年的人了。
她步上清风阁,未戴锥帽,也未戴面纱,面容堂而皇之地暴露在众人面前。
走上木楼梯,大堂却是安静了,都看着她。
宫长诀没有理会那些纠缠在她身上的目光,都经历过这么多回了,怕什么呢?
她提步,却听见有人叫住她,
“长诀小姐。”
宫长诀回身,一个姑娘看着她,
“长诀小姐,您……”
姑娘的表情并不十分舒展,眼睛里还闪着闪躲与怯弱的光。
宫长诀停住脚步,道,
“何事?”
姑娘的眸中陡然闪过泪光,
“长诀小姐,您还好吗?”
宫长诀有些意外。她以为,姑娘可能上来会直接指责她,毕竟这般看起来守礼拘谨的闺阁女子,最是熟读女四书,也是会最看不惯她行径的人。
宫长诀点点头,轻声道,
“我很好。”
宫长诀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大堂中凝滞的气氛似乎在她这句话说出之后,一下子轻松了些。
姑娘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
“长诀小姐…若是您……有了难处,别怕,我们会护着你。”
大堂里,举筷子的人动作都停了。
宫长诀浅笑道,
“好。”
宫长诀上了楼,楼下人气氛凝滞。
其实他们何尝不想上前去与宫长诀说句话,他们不是傻子,也都明白,眼前这个女子,不是在被争夺的路上,而是在去送死的路上。
争来争去,要的哪里是宫长诀这个女子?
他们都信她会选择大周,可西青恼羞成怒,她一个弱女子又如何顶受得住。
宫长诀不知道众人的计较,却也能感觉到众人欲言又止的善意,只是唯有那个小姑娘出来说了而已,长安现在没有遍是她的不利流言,已经够了。
宫长诀推开门,余宸就坐在窗边,看着屋檐上厚厚的积雪和檐角。
桌上的茶已经不再冒热气,显然是凉了。
宫长诀没有将门全部关上,而是虚掩着,从外面能看见里面场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最是容易惹人闲话,自然是坦坦荡荡的好。
宫长诀道,
“殿下传召玉尘来此,说是品茗,如今人还未到,茶却先凉,可是殿下对玉尘有何不满?”
余宸回头,看见宫长诀一身素色,长发仅由一根玉簪挽起。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装扮,反而令她如一支淡雅的芙蕖,斜斜疏疏,不争不抢地独立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