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眼,拉弓松手,箭矢如流星一般,直直贯穿水中那个游得最快的人。
虽然这些人穿得都一样,却并不妨碍他找出其中的头儿。
在入网的箭矢下,从前面船上掉落的那几十个人到最后只有十几个跑到后面的船上。
又一个偏离目标的炮弹过去,那艘大船竟然晃了晃,偏斜着在水面疾行了十几仗后平稳下来。
这种情况,非是配合极好的老舵手不能将船控稳。
安开果然是早有准备。
季玄泰放下弓箭,转身离开一层防卫圈,跑着跃上马背就向二里地之外的中军大仗疾驶而去。
他请求觐见时,大帐里东将军正和十几个校尉、游击商议任何有可能的情况和战略。
葛校尉也在其中,见来人是季玄泰,他就皱了眉头,呵斥道“你领的那一队不是编入了前锋?你作为百夫长,怎么擅自跑了回来。”
季玄泰把自己看到的情况说了,才又道“那些在最前面的船上并没有多少人,他们只是吸引火力的箭靶子……”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东将军不耐烦地打断了,“是箭靶子又如何,能打头阵的都是实力精悍之人,如果不处理掉他们,上岸后,照样是一群虎狼。你,退下去,大敌当前,领五军棍继续去杀敌。”
两个守帐兵立即过来拖走季玄泰,季玄泰心中焦急,只得快速道“末将以为组织有效的射杀才是当务之急。”
但是他的话没说完,人就被拖了出去。
东将军冷笑道“真是少年气盛,他以为?他才打过几场仗就敢来指挥本将军。传令下去,不必吝啬箭矢,再准备好刀枪,守在水边,谁下船上岸就杀谁。”
命令一层层传下去,随着时间的流逝,暮色上来,二里外兰江边的喊杀声却越来越响亮。
最新战况不停传来,东将军脸上的平静之色不再,当又一个传令兵过来报告又有十几艘船将要过来时,一颗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下。
东将军起身问负责补给的将官“弓箭、炮弹还有多少。”
这些射击类的兵器本就不是太多,一天里又不断地射杀时不时冒出来的船只,现在真没有多少了。
补给官面色摇摇头“恐怕不够这一波。”
东将军猛地捶了下桌子,朝外喊道“集结兵士,去一里之外布防。”
安开的士兵进退有序,前面的打一个时辰,后面的就冲了过来,几拨人有先锋猛攻中军慢打,根本没有夜间休息的意思。
燃烧在兰江边的战火映红了东北边的半边天空,听着由那边传来的喊杀声,荣州城内的百姓一夜不敢安眠。
荣州知府在东城门上看了大半夜,调动所有知府衙门里的兵丁在外面挖壕沟、在里面则做了一个顶门的支架。
现在他只盼着东将军神勇,能把安开人顶回去。
毕竟安开比之荣州城也大不了多少,他们拿不出多少兵与大周对阵。
十几里外的军队所在地,却是一片战火血腥,天色将明时,东将军走出大帐,看着不远处倒在临时防御墙边苟延残喘的兵士们,心里一阵阵的哆嗦。
有兰江这个天险,他驻扎在东北将近十年,也没想过修建什么防御工事,还很大胆地直接把军队按在兰江边上,万万没想到,安开会有这么凶猛的一天啊。
以往两方有摩擦交手时,他只派三四百人的兵力就能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今天却是怎么了?
东将军正在发呆,防御墙外又响起喊杀声,一夜没停的喊杀声让他的神经猛然一紧,他要了一个士兵的盾牌,登上防御墙看时,却吓得差点直接跌下来。
一个盔甲上沾满血污的人,正带着十几人在敌军中奋力拼杀,所经之处,血雾一团团爆开,敌方兵士